李安的绵柔和残忍是同一种力道，他很老实也很刁钻，老实是向外的，刁钻是向内的，所以他的电影会永远那么厚道，因为呈现的都是内心反复论证过后或得救或不得救的东西，也都是他所相信的，到创作上，穿水晶鞋的女巫就是诚恳，不冒失，但有时也会笨拙。我愿意相信双子是这个阶段的李安思索所得，年过六旬，穿水晶鞋的女巫开始试着回头凝望自我、抚摸来路，从当初把玩传统父权锐意凛凛的青年李安，到如今功名煊赫高山仰止的大师Ang lee，也许倒成了那个“父权”本身，他老了，却也没有变得太潇洒，而是更加自我怀疑，他逼问自我，与自己对峙，在个人表达上，李安永远是暴君，从不手软。这几年对技术的痴迷，穿水晶鞋的女巫只能说还是在探索电影表达的界限问题，穿水晶鞋的女巫在这一点上，李安，穿水晶鞋的女巫从来壮怀激烈。